大概三岁的时候,随这家里第四个孩子妹妹的出生,母亲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既要教学,又要做农活,负担太重力不从心。最后父母一商量,我被爸爸背了80多里路,送到了陌生的奶奶家。当时爸爸忽悠我的理由是:到那里天天能吃白馒头。
把我送到奶奶家,爸爸吃了一顿饭就急着赶回去上班,被留下的我拿着黑面馒头坐在奶奶家大门口哭泣:“不是说天天吃白面馒头吗?为什么天天吃的还是黑面馒头?!”为时已晚,吃白面馒头的梦想破灭了,年幼的我也只有留在这个出门就是沟沟坎坎的地方——周沟。
在周沟的幸福时光,大概就是冬天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和仅大我10岁的小姑在被窝里玩织布机的游戏。“织布机,咯噔噔,我给小妞织块布。什么布,小花布,给小妞做件花衣服。”姑侄俩晚上睡觉玩,早上醒来玩,被窝里成了我们百玩不厌的地方。
在周沟,我第一次拥有了一顶风雪帽。那是大姑给我买的带有两个辫子的风雪帽,鹅黄的颜色,漂亮极了!带上它我就不想取下来了。可是,不知是谁提出一个恶毒的建议:“这浅黄的帽子不耐脏,染成深颜色的耐脏一点!”听说要把帽子染成其他颜色,我带着帽子两手紧紧地抓住帽子就跑出奶奶家。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,跑到村头的小路上,帽子被追上来的两个姑姑硬生生的抢走!我一个人站在寒冷的瞭天地儿无声地哭泣.......
那嫩嫩的黄在锅里一煮变成了墨绿色。然而为了御寒,我依然没有抗拒地戴着这顶帽子过冬,后来这顶墨绿色帽子一直跟随我几年,而它本来的毛绒绒的嫩黄色却永远刻在我幼小的心上,在我心里一驻就是几十年。
小时候总会有一些奇怪的念头会导致去做一些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,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。就在这种莫名的念头下,我做出了一件至今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事情:将一个和我同龄的女孩推进了粪缸里!俩人当时同在厕所,先完事的我起来后出其不意地把还在蹲茅厕的女孩推到粪池子里,起来就跑!
记不清当时是女孩自己呼救还是被其他人发现,女孩被及时救起来,我也没有因此大祸临头。现在想起来如果没人发现,那女孩命丧我手,我长大懂事后一定会背上沉重的十字架而生活,那将是多么痛苦的事情!谢天谢地,庆幸自己没有酿成大祸。撰写此文的时候我打电话询问大姑当时的情景。大姑告诉我,当时是秋天的下午,粪池子晒了一天后噗噗嘟嘟直冒泡,我大概是觉得好奇,就顺手把同伴推到了粪池子里,而这个小女孩在一年后因病而逝。大姑说小女孩的死和我没关系别让我有心理负担,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难过得掉下了眼泪!
这些刻在心上的懵懂记忆,是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对美的捍卫,对陌生现象的好奇,对欢乐时光的收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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